英语再好,和英语母语者使用语言上有什么差别?
最近听英文播客、看英文纪录片,发现非母语者英语再好,和英语母语者在语言使用上还是有明显的差别。这篇分享其中的一种差别(也是差距)。
英语母语者往往更会使用生动、形象、有画面感的语言。这可以是类比,可以是比喻,可以是习语,或是英文中的文化梗。我猜测其中的原因是,能使用这样高质量的语言一定程度上是一种创意,或者说是即兴版口语化的 creative writing,能这样做需要不仅仅是会一门语言,而是熟知这门语言。
这个差别很大:英语很好的非母语者在表达时主要还是追求达意,即把话说清楚,英语水平再高一点的非母语者可能会追求表达的准确度,即在头脑中搜索更精准的用词和表达,但基本也就止于此了。
而英语母语者,尤其是受过很好教育的、善于表达的人,在表达时几乎不需要想用什么词才能表达清楚和准确,因为这更多是一种本能,他们会想的是:我怎样可以把某个意思表达得更有趣,更容易让人记住(memorable),更容易让记者、采访者去引用(quotable)。对有的人来说,使用这种高级语言也不需要想,而就是本能。
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。下面我从播客和朋友聊天中举几个例子。
1
在美国出生的华裔球员林书豪(Jeremy Lin)在接受 Freakonomics Radio 播客采访时,说了这么一句话:
There's no blueprint solution. You can't treat everybody the same.
他的意思是,他通过打球学会了和不同的人沟通,而好的沟通要因人而异,没有一概不变的、放之四海皆准的做法。blueprint 这个词就很形象,在这个语境下相当于 one-size-fits-all。blueprint solution 就是你拿到这个方案不需多想就可以按图索骥,解决问题了。
2
知名播客 How I Built This 的主播 Guy Raz 采访创业者 Dan Bastian 时,Dan 说了这么一句:
It was really hard. We gotta keep moving forward here because we are knee-deep into this.
他想表达的是既然已经投入进很多了,不管多么艰难都要咬牙坚持下去。“knee-deep into this”字面意思是”水已经到膝盖了“,在这里有点像“开弓没有回头箭”,非常形象。
3
LinkedIn 创始人 Reid Hoffman 自己做了个播客叫 Masters of Scale with Reid Hoffman,他在采访美国健身创业公司 ClassPass 的创始人 Payal Kadakia 时,对方是这样介绍自己的:
I have danced my entire life. It’s such a big core part of who I am. I danced through MIT. And I danced through Bain. It’s something that I never let go of.
Payal Kadakia
Payal 没有说自己疯狂地喜爱跳舞,没有使用形容词,没有使用拉丁词根的动词,但 dance (through) 的重复让我们知道了跳舞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。这种看似简单的用词和刻意的重复是非常高级的表达,英语母语者比英语很好的非母语者更容易使用这样的表达,尤其是在即兴状态下。
4
Sinica Podcast 主播 Kaiser Kuo 采访刚加入美国公共广播电台(NPR)的记者 Emily Feng,问她为什么离开英国《金融时报》加入 NPR,Emily 是这样说的:
If you really want to do some sort of deep dive, radio is a natural way to do it.
这里的 deep dive 非常形象,表示深度报道,明显要比 in-depth report 更有趣。关键是 Emily 不假思索说出了这个形象的表达。
5
再举个和朋友聊天的例子。之前和一个美国朋友打德州扑克,当他想表达“为了一点点收益押上全部筹码不值得,除非筹码已剩不多不得不冒险”时,他是这么说的:
There is no need to risk burning down your house for a small reward unless you are on life support.
短短一句里就用了两处比喻。"burning down your house"很形象,意思就是风险过大、把自己全部身家性命都搭上;“on life support”本意是“依赖生命维持系统、日薄西山”,在这里指的是筹码所剩不多,不得不奋力一搏。他没有用“筹码”、“押注”这样的词,但意思很好懂。
从上面这些例子中不难看出我们和英语母语人士的差距,不管我们托福、雅思、专四专八考了多少分。尤其是对英文水平还不错的朋友来说,进阶英文不应该只停留在词汇量上,还可以多关注表达的质量和艺术。
用语言清晰表达是第一步,这也是语言最原始的功能。但和“消费升级”一样,我们的语言也应该升级。生动、形象、有画面感的语言就是高级语言,这样的语言睿智、有趣,用起来自己有成就感,还能让人会心一笑,何乐而不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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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庆伟 Justin
个人微信 ID:justinqmeng
现象级英语联合创始人
《经济学人》11 年研究者
雅思写作 8 分,口语 8 分
题图:来源不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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